【陕西人文】“忠实”走了  忠

“忠实”走了忠实永在

■赵正永

  编者按4月29日7时45分,当代著名作家陈忠实先生永远地闭上了双眼,离开了他热爱的这片土地。这一天,古老的西安,草木失色,天空黯然。遥向大师渐行渐远的身影,泪水一次次涌出人们的眼眶。大师虽已远去,他的身后,为我们留下了一串串感人肺腑、回味绵长的故事。《白鹿原》永久地载入文学史册,深厚而韵味悠远。先生的足迹,让人们记住的,不仅仅是作品,更是照耀着我们的精神之光。陈忠实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天了,让我们通过这些文字怀念先生!原来,没有一个人,可以像他那样,让我们如怀念亲人一般,念念不忘。

年4月29日清晨,陈忠实先生永远地走了。友人第一时间告知消息,我正在北京履新,文坛一颗巨星陨落,我深感悲痛,因不能返回西安吊唁,特委托送一花圈表达哀思。

  此后数日,全国各大媒体、手机微短信纷纷刊播社会各界的缅怀、评论文章,既有出自大家之手,也有来自平民之作,我都认真读了。陕西日报的专版,我一一留存。很多文章感人肺腑,催人泪下。我深为忠实先生看似朴实无华、实则熠熠生辉的一生所敬佩,深为忠实先生拥有如此厚重的读者基础、得到读者如此广泛自发的敬重而折服,上至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唁电、花圈,下至普通群众各种各样的自发悼念、灵堂吊唁,无不为陕西文坛乃至中国文坛少了一位高擎大旗的主将而惋惜。陈忠实的离世,凸显了一个近年来少有的文学与人民、作家与读者融入之切的社会现象。

  陈忠实先生为什么得到社会如此广泛的敬仰和厚爱?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多的   我也不止一次拜读了忠实先生的《白鹿原》和《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——白鹿原创作手记》,每每读后,都有一种犹如站在高山之巅,俯瞰千峰万谷的苍凉感与壮阔感。我想,作为一名人民作家,能留下优秀的传世作品是一种荣耀,能获得千百万读者的喜爱,更是最大的褒赏。《白鹿原》为忠实先生立起了一座高耸的丰碑。他怀着书写“一个民族的秘史”的追求,在近现代史的宏大背景中,联结重要的历史事件,讲述了清末至上世纪40年代内战期间,渭河平原白、鹿两个家族的起落沉浮与历史风云之间的纠结,给人们展示了一个大变革时代的场景及这个场景中的社会沧桑、个人命运和人性交割。为了完成这部史诗式的巨作,忠实先生“打开了自己”,花费数年时间,熟悉历史资料和生活素材,大量查阅县志、地方党史和文史资料,进行深入的社会调查,学习和了解中国近现代史以及心理学等多方面知识,选读国内外重要流派的小说作品,吸纳古今精华,博采众家之长。正是他的这种保持地气的特质和严谨的精神,为小说奠定了坚实基础,成就了作品的厚重与博大。《白鹿原》不仅是忠实先生留给社会、奉献人民的精神财富,也是一本启迪后人的生动历史教科书。我相信,时间将证明,《白鹿原》是一部历久弥新的经典作品。

  忠实先生一生的创作实践,始终保持着对现实和人民的热切   文学只有远离喧嚣,才能沉积厚重。读《白鹿原》,最为突出的感受就是“厚重”。这种厚重,既源于忠实先生对于时代人生的内修外化,更在于他始终保持着一颗摒弃浮华、淡泊名利的超然之心。陕西文坛向来有苦心孤诣、甘坐冷板凳的传统。当年,柳青为写作《创业史》,辞去长安县委副书记的职务,定居皇甫村长达10余年。路遥创作《平凡的世界》,在陕北潜居六载,呕心沥血。陈忠实选择了与柳青、路遥同样的道路,从繁华的城市回到农家小院,开始写一本“死的时候可以放在棺材里做枕头”的大书。为了潜心创作,他背馍回乡,借住亲戚家的简陋小屋,一桌、一凳,一坐就是数年,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《白鹿原》的创作中。功成名就,甫任陕西省作协主席,陈忠实也没有得之欢喜,反而先后两次辞官,请求只做一名专业作家,以为文为乐。“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”,在陈忠实的世界里,世代祖居的老屋、淳朴宁静的农村、麦地辽阔的白鹿原才是心灵得以从容的归宿。正如他所说,“我现在又回到原下祖居的老屋了。老屋是一种心理蕴藏……站在我村与邻村之间空旷的台地上,看‘三九’的雨淋湿了的原坡和河川,绿莹莹的麦苗和褐黑色的柔软的荒草,从我身旁匆匆驰过的农用拖拉机和放学的娃娃。粘连在这条路上倚靠着原坡的我,获得的是宁静。”人在塬上,宁静致远,其淡如菊,其香弥远,这是陈忠实的境界。

  箪食瓢饮始如一,本色不改农家翁。忠实是作家,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关中老农,随性、率真、犟直、不做作。成名前生活蹇促,他淡然待之;成名后万人仰慕,他的农人本色依旧。无论穿衣吃饭,还是待人接物,都始终保持着关中人特有的淳朴敦厚。在一些缅怀和评论的文章里,许多人回忆和他交往的点点滴滴,让我们看到他的光明磊落,对一位读者指出的《白鹿原》创作上的一处建议,他专门写了回信,坦诚其指出的问题“完全正确,而且恰当其时”,特意表示感谢;我们看到他的真诚善良,他会因为在会议上叫不出一位与会者的名字而感到忐忑内疚,事后专门请其喝西凤老酒以示歉意;我们看到他的率真爽直,每次请客,他主动结账,谁要抢着付钱,他晴朗的脸就会起云;我们看到他的古道热肠与宽厚谦和,当年轻一辈请他为作品题字作序,他总是不辞辛劳,认真阅读后方郑重落笔,并且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写几个毛笔字,并非书法……在文学的殿堂里,他是一座丰碑;在日常的生活里,他是一位君子。

  马克思说过:“我们的事业是默默的,但她将永恒地存在,并发挥作用。面对我们的骨灰,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。”忠实先生虽然走了,但他襟怀坦荡、仁厚质朴的人格品质,将与他不朽的作品一起,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。现在,各界人士都还在以不同方式悼念他,我以为,对忠实先生最好的纪念和告慰,就是学习他为人处世的品格,继承他忠实为本的精神,让美好的文学理想永在,让更多有筋骨、有道德、有温度、有厚度的文艺作品涌现,为时代铸魂,为生民立心,滋养人们的心灵。

  ——学习他扎根土地、忠于人民的情怀。“写人民大众,不写个人”的文学观念,是忠实先生一生的坚守。他曾说:“对作家而言,作品最终要与读者完成交流;对我而言,获得最广泛的读者喜爱,是高于任何奖项的安慰。”正是秉持着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”的理念,他创作出了诸多接地气、贴人心的优秀作品,得到了广大读者的尊敬和爱戴。没有一种根基,比扎根于人民更坚实;没有一种力量,比从群众中汲取的力量更强大。忠实先生长期的艺术实践和优秀的创作成果证明,一个作家要取得伟大成就,就必须把成长进步的根深深扎在人民群众之中,始终与人民心贴心,自觉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想问题、搞创作,这样才能创作出更多无愧于历史、无愧于时代、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。而这些正是我们党一贯倡导的文艺创作价值导向:一切文艺工作者都必须深入生活,深入群众,汲取营养,成就大作。

  ——学习他摒弃浮华、忠于事业的执著。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忠实先生始终对文学怀有崇高信念和滚烫热情,他以文学为神圣,几十年如一日,坚忍不拔,精益求精,勇攀艺术高峰,取得辉煌成就。反观现实,当下社会很多行业、很多人却显得浮躁,有的人脚步还没走稳就想迈开大步跑,恨不得一夜暴富、一举成名。有的作者刚做出一点成绩、有一定社会影响,就急不可耐地想把名气兑换为利益。我想,投身于文艺事业,既是个人的爱好和志向,也是对我们伟大传统、对时代和人民的使命担当。既然选择了作家这个职业,就要像忠实先生那样,耐得住寂寞,坐得住冷板凳,不为名利所动,不为浮华所惑,宁心静气、专心致志地做好自己热爱的工作、追求的事业。

  ——学习他人格立身、忠于本心的坚守。文学艺术是有气质、有品格的,体现着创作者的修养和境界。“凡作传世之文者,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”。忠实先生毕生坚守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人格,追求人生的高远境界,胸怀坦荡、光明磊落,生活朴素、淡泊名利,为我们树起了修身做人的高标杆。正如评论家李星对忠实先生的评价:“人格的重量影响作品的重量,有多伟大的人格,就有多伟大的作品。有多高的境界,就有多高的作品。”真正的作家,应该具有高洁的人格品质,靠人品素养说话,注重提升思想境界和职业操守,坚持良心和底线,有正气、有底气、有静气,像忠实先生一样,以君子之风为人立世。

  斯人已逝,风范长存。手边报纸上的照片醒目且亲切:一个穿着朴素的关中汉子站在塬上,手夹一支雪茄,如关中原隰沟壑一般深重的褶皱刻写在紧蹙的额头,坚毅的眼神凝视远方……忠实先生的这一历史定格,永远留在我们心中!

来源:文墨秦岭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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